籺里有着浓浓的年味(散文)——李肖铭

每到腊月,老家农村妈妈的亲朋好友就会打电话给妈妈,“翠屏,你今年准备做多少个籺,留多少糯米、花生、绿豆给你?”虽然妈妈92年调离农村学校,但是她们与妈妈关系仍然那么要好,日子一到,她们都会热情留下一些做籺的材料给我妈,而且她们都知道,不论我妈在哪个城市哪个女儿家里住,每年廿五、廿六,我妈都会风雨不改赶回农村做籺过年。

妈妈做的籺有咸的馅有甜的馅,咸的馅很一般,就是花生、绿豆、椰丝。甜的馅与众不同,别具一格,用红糖煮糯米,水分控制好,煮好的糯米饭粒粒晶莹饱满,花生炒香,搓掉花生衣,碾成半粒状,撒在糯米饭上,再放上少许一丝一丝陈皮,一起搅拌均匀。用糯米皮包甜的馅,这种“糯米塞糯米”的籺,亲朋好友第一次听说时,都觉得怪怪的,一尝试后,独特的糯米、花生香味与生菜叶清新味混搭,软软糯糯,吃完令人齿颊留香,顿生喜爱,还想吃第二个。

小时候过年,姐妹们最喜欢与妈妈一起做籺。在物质不够丰富的70、80年代,有得玩有得吃的事儿首先就是做籺了。

年廿五、廿六,我们放寒假,妈妈不用上课,我家开始做籺了。妈妈烧开水先打“粉粑”,然后和揉糯米粉,看我们在旁边淘气着,就随手拧几个粉团给我们玩。我们姐妹把这几个粉团捏成小刀、小枪、鸡鸭等各种稀奇古怪的性状,正玩得不亦乐乎时,妈妈喊我们过去捏籺边。这时,妈妈已经把糯米粉揉好,咸的甜的馅都弄好,装在两个大瓷盆里,我们全家大大小小围起来,边说笑边包馅、捏籺边、用生菜叶包裹,一家人其乐融融,过年的喜悦在心里弥漫开来。

籺入锅,听到锅里水咕噜咕噜地响,姐妹已经坐立不安,带着欢喜、带着希望不停地问妈妈:“什么时候可以蒸熟呀?什么时候可以吃?”妈妈会不厌其烦地回答我们,你们再做十个籺就有得吃了。于是,姐妹们手忙脚乱地包馅、捏边,姐姐已经做好10个,我和妹妹才做到7、8个,第一锅籺已端上来,大家手都来不及洗,拍几下,抓起滚烫滚烫的籺,急不可待地往嘴巴放,“哎呀!”谁被烫了,满屋子的欢笑声,和着糯米、花生、绿豆的香甜味,年味氤氲,爱缭绕,过年就从做籺开始。

妈妈做好籺,会把一部分赠送给亲朋好友,他们也会礼尚往来回赠一些,用生菜叶包裹的籺很难分出咸的或者是甜的馅,我从小就嗜甜,一不小心吃到咸的馅,就把籺往大妹手里一放,又去找甜馅的,那时,大妹帮我“清扫”了许多咸馅籺,现在,她在广州工作,偶尔在微信上说起,很怀念那些年的咸馅籺,那浓浓的年味是她生命里最美好的回忆。

去年年廿几,姐妹都抽不出时间回来帮妈妈做籺,妈妈腰又不舒服,大家都劝妈妈,今年就不做籺了,想吃什么口味就去市场买一些回来过年。妈妈口头答应,私底下,却叫她农村的朋友过来帮忙,不但做了一百多个籺,还做了一个15斤重的年糕。

大年三十,我们五姐妹从各个城市赶回来,大家知道后,都心疼地说妈妈:“想吃籺可以到市场买回来,干吗要那么辛苦呀?您要是闪到腰就大事了。”

妈妈教了一辈的书,很明事理,这时她却倔强坚定地说:“没做籺过年怎么算过年呢?”

看妈妈对做籺过年一往情深,我们五姐妹悄悄商量,以后,不论多忙,一定要派人在年前回来帮妈妈做籺。籺里有着浓浓的人情味,有着红红火火的喜气味,我们一家人要把年过得开开心心,与妈妈热热闹闹在一起,体味幸福温暖的年味儿。


信息来源:中国石化新闻网
2016-12-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