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

文/张玉

一曲宋祖英的《望月》循环播放一个下午，整个人沉浸在“每逢佳节倍思亲”的魔咒中，回不了神！望着月亮的时候，常常想起你；望着你的时候，就想起月亮；世界上最美，最美的是月亮；比月亮更美，更美的是你——故乡！

月是故乡明！即使没有青山绿水的环绕，没有鸟语花香的陪衬，单单夜空中明亮的金黄色，足以让这轮明月美轮美奂。因为这是家乡的月亮，因为这是亲人的守望，因为这是为游子点亮道路的孔明灯！

小时候的中秋节，是一家人必然会团聚的日子！夜幕降临，全家人就会顺着竹梯爬上屋顶望月亮。姐弟五个按照从大到小的顺序在屋顶上躺下来，父亲母亲则挨着弟弟躺在靠近房檐的地方。家乡的月光很明很亮，星星都开心地眨巴着眼睛，陪伴在月亮周围，和谐自然。

父亲常常会带着一种给孩子们普及自然知识的口吻给我们介绍北斗七星、恒星、行星、哈雷彗星等天空中的各类星星，懵懂的我们总会把行星和夜空中飞机的照明灯傻傻分不清。父亲佯装着很清楚的样子给我们说：“单颗移动的星是行星，三颗呈三角形状一起移动的‘星’是飞机的照明灯。”至今，我都是用这种方法来辨别行星和飞机照明灯的。

每个中秋望月的夜晚，父亲都会指着空中排列成一条直线的三颗星说：“三星正南，就要过年。”想起即将到来的春节，美食、新衣服和压岁钱，我们五姐弟就会很兴奋，在内心里暗自憧憬着今年能穿上什么样的美装、吃上什么样的美食、零花钱准备怎么花……父亲则会轻声对母亲说：“老大要升高中了，多些关注；老二身体不好，营养要跟得上；老三在武术学校吃的多，生活费不能少；抓好老四、老五学习，这俩小的光知道玩，以后不得留农村种地啊。”父亲嘱咐母亲照顾好孩子和老人，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他可以外出打工，拼命挣钱。父母的悄悄话没能打断我们姐弟五个对年底“福利”的憧憬。父母轻声着父母的温馨，我们肆意着我们的憧憬，互不影响得和谐着。

憧憬每年都会被母亲打断。“娃娃们，你们的梦想是什么？”母亲每年都会提及我们的梦想，“娃娃们”是她一直以来对我们姐弟五个总称的专用名字，“从老大开始，一个一个来，说说你们的梦想。”大姐说：当医生；二姐说：当歌星；三姐说：当警察；弟弟说：当军官；我说：当科学家。那时候的梦想总是那么的异想天开，却从来没有变过。姐弟几个互相倾听梦想，互相监督，互相鼓励，没有任何一个人嘲笑过对方的梦。父母更是一路支持，只要是朝着梦想方向发展的经济需求，一律通过申请！

一家人躺在屋顶望月的中秋习惯被2004年大姐的出嫁打破，随着二姐、三姐出嫁，我离家千里从北国到南天边追求事业，弟弟追随部队锻炼自己，我们再也没有在中秋节团聚过。大姐结婚后做起了生意，二姐做了高档家私的分店经理；三姐做了家庭主妇；弟弟离开了最靠近他梦想的部队，选择了他成年后的新梦想；我毕业后应聘到石油化工公司，做了一名普通的石化人，一线的生产者。我们没有一个人实现了儿时的梦想，倾听梦想的中秋节却成了我们最珍贵的回忆。

临近中秋，童年望月的种种总会从脑海到眼前，一遍遍浮现，清晰地上演。可惜我们天各一方，姐弟五个分别在四个不同的城市打拼，明月成了我们唯一的聚焦。

无论深夜，还是黎明，只要想到家里，我就会站在阳台望月，朝着家乡的方向望去，仿佛那就是家乡的月亮。